春欲

小雪

岁末初寒，夜深霜露重。
小雪时节，凄冷的雨不疾不徐地落下，是彻骨的寒。
熬过本月第三次通宵的我，红着眼坐等天亮。等到超市营业便出门买午饭吃。推开门才知道霜寒冻，攥紧衣袖，撑伞漫步湿冷雨雾中，倦意渐退。
吃完热腾腾的饭，而后一头扎进棉花被里，再睁眼已是天黑。
朋友说得对，我像个不知道吃多少能饱的孩子。做什么都没有规划，无意识地消耗完体力，只是无谓地浪费着时间。

在站台上吸二手烟，被风迷了眼。戴耳机听徐佳莹的不难。这让我想起小张，她每次都说冬天来了，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。她说有点喜欢我，要不要试着在一起。我说算了吧，雾里看花会更美。后来我们闹掰，拉黑删除后在彼此的世界里再也不见。前段时间想起来，凭借着记忆里的蛛丝马迹找到小张的微博。她总是断断续续地发动态，跟对象恩爱又吵架，犯病抑郁吃药割腕，发很多苦涩的文字。最后一条停更于一个月以前，内容是说自己还是扛不住了，先走了。
不知道说什么。
朋友，我希望你一切都好。如果有一天死亡才是你的解脱，那我祝你一路顺利。

接到面试通知，欣喜之余发现已经逾期。又或者突然被通知，然后急头白脸地收拾准备，四处辗转奔波。
我是个笨笨的人，总是突然说一些无厘头的话，让对方无语，让自己被讨厌。
我很无奈。 
面试的时候也不能给出让对方满意的答案，很直白地说一些蠢话。上级领导说加微信详细聊，我第一反应却是把自己的联系方式推给对方。主动挂掉长辈的电话。 
很愚笨地活着。到现在这个阶段，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能和特长，对比处理事情大方得体的高情商朋友来说，我无地自容。
并不只是因为做了很多蠢事才自责，而是对自己的成长感到无语。和朋友说起这些事，朋友觉得不会可以学，这没什么。朋友，你知道吗？这痛苦并不来自具体的某一个人和某一件事，而是那些没完没了的记忆和写进基因的悲哀。
对不起啦，我总是让人失望。

因为我很穷又笨，所以在冬天生病的煎熬是我自找。棉被比较薄，没有厚睡衣，免不得受冻。所以很滑稽地穿上水红色的薄睡衣（长袖长裤），再套上一条夏天的冰丝裙，最后裹上一件黑色的长格子罩衫，躲在被子里勉强取暖了。

蜜说自己要离开了这个城市了，因为工作太累，（而且家里蟑鼠猖狂到在她头上跳舞）一大早又蹦又跳还要上台发言自己的目标。蜜说这太可怕了。很形象，我是觉得好笑。
“你要不来这边，住我家吧。”
“我再看看吧。”
和蜜打游戏到很晚。远处火车的鸣笛声，从她那边传到我的耳机里，在深夜里回响，寂寥又空荡。火车是开向哪里的呢？没人知道。我们又该去哪儿呢？没人知道。

小时候家里人忘记接自己放学，哭着独自守到街边路灯亮起，大雾弥漫处，寻归路未果。没有人要我。好寂寞。
什么都做不好，什么都做不好。